王选：一个科学家的改制命题

        《中国经济时报》提到王选，人们总会想起，那个生前被誉为“当代毕昇”的科学家。
        科学家是他被人记住的形象。笔者印象中，2003年之前对王选进行的几次采访，他流露的更多是一个北大人的底色––不仅对“赛先生”(science)痴迷，同样钟情“德先生”(democracy)；不仅对技术高度重视，更对企业制度与员工激励有很深思考。 
        印象中，谦虚的王选，一直有着自己的坚持。

1
        1999年8月，笔者采访王选时，他再次谈起北大方正的产权改制。 
        当时，联想的改制已有眉目。1999年7月21日，联想宣布股份改造计划。核心内容有两点：一是联想集团控股公司将正式成为股份公司；二是1994年从中科院争取到的35%的员工分红权，经财政部等有关方面批准后将变为股权，并且分配到每个人头上去。 
        中科院已经同意，对联想股权进行重新划分，确定中科院占20%，计算所占45%，联想自身占其余35%。联想自身的35%又被确定为：15名创业初期的骨干员工获得其中的35%，约160名于1988年6月1日以前加入的核心员工获得其中的20%，现在和未来的骨干员工将获得其余的45%。 
        和柳传志一样，王选也清楚，“只给管理层和员工经营权，不给股份是不行的。” 
        他忧虑，北大方正的改制迟迟没有眉目，会被联想抛在身后。

2 
        1999年8月下旬，在北京木樨地中国科技会堂，王选向笔者透露，方正已着手准备产权改造。 
        王选说，北大方正要改制，在股权上就不能含糊。“该属于自己的还是要拿的，拿到之后如何处理是我自己的事。不然，表面上行为高尚，其实起了恶劣的破坏作用，破坏了按劳取酬，也损害了激励年轻人奋斗的劲头。” 
        笔者依然记得王选举的例子：春秋时期孔子在鲁国做大夫时制定了一个法律，凡鲁国人在外面遇到在别国的本国的奴隶，赎回来后可到国库领50金。一次，孔子很喜欢的一位学生，在外面花了许多钱赎回一名鲁国奴隶，却发扬风格没有去领那50金，孔子听后把他叫去大骂了一通，说你表面上高尚，实际上破坏了法律，让别人因此不再好意思去报账，从而没有动力去赎鲁国在外面的奴隶。 
        “这个例子说明要靠制度按劳取酬，一味高尚并不值得称道。”王选说。 
        根据他的谈话，笔者回来写了一篇《王选不想发扬风格》，曾被多家媒体转载。 
        之后，我接到王选秘书从小姐电话，“王老师看了报道。”

3 
        1999年4月，当时一件很轰动的事是，中国惠普副总裁李汉生，被北大方正请去充当“救火队员”，执掌北京北大方正电子公司帅印。 
        在此之前的1998年，北大方正因出现管理危机导致利润大幅下降。 
        王选其后在接受笔者采访时表示，很在意北大方正没有像联想那样，培养自己的管理梯队而使用“空降兵”，在意手下没有杨元庆、郭为。
 
4 
        2001年，财政部下文件，由科技部牵头处理联想改制事宜。 
        科技部最终决定，将审计后的联想股权定价再打七折，由联想人自己拿钱买。 
        “由于持有一定股份，老员工即使退休也能享有分红，这就使得他们在遇到更好的接班人时，能主动让位。因为接班人做得更好，公司利润高，他们的分红也多啊。这就更有利这种新老员工交替，有利于公司发展。”联想控股一位员工表示。 
        “当众多同类高校企业还在为盈利苦苦挣扎之际，联想已冲在业界前列；当同样出身的老总还全靠那点退休金过日子之时，柳传志已在享受着手中大把股票带来的分红。”某报一篇报道曾这样写道。

5 
        “方正要培养出100个百万富翁”。从1998年到2003年，王选几次告诉记者，“2010年前北大方正要通过认股权培养出100个百万富翁。” 
        “方正的产权改革得到了北大所有领导的大力支持，也得到了市政府的高度重视。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做这项工作。”

6 
        2003年3月，王选当选为第十届全国政协副主席。“改制”淡出他的命题范围。 
        2006年2月13日，王选在京病逝。

7 
        2008年9月，联想集团原副总裁蓝烨空降方正科技，担任总裁一职。(3个月前的6月份，联想集团大中国区大客户部原常务副总经理宋京华加盟方正科技，担任副总裁一职。) 
        不到10年时间，冯沛然、祝剑秋、赵威、时西忠、周险峰、蒋必金、祁东风等人，轮番就任方正科技总裁，加上蓝烨，已将近10人。